[全体大会一]主持人:财讯传媒集团董事局主席、《财经》杂志总编辑王波明发言实录

2013年6月28日 13:03
来源:东方网 选稿:实习生李佳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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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讯传媒集团董事局主席、《财经》杂志总编辑王波明(点击查看东方网独家组图)

  [王波明]大家早上好。非常荣幸能够主持第一节的讨论,我们第一节的讨论是有关全球经济的格局的新变化和再平衡问题。这个问题其实是在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全球金融危机以后,经常在2010年、2011年讨论的问题。今天又旧话重提,我们来看看全球在金融危机以后大概三四年的时间,到了今天,全球从金融危机恢复中到底有什么样的情况,今天我们的这一节的嘉宾都是来自于全世界各行各业的专家,他们会从各自的角度谈一些自己的想法。今天的形式是这样的,先请嘉宾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后我们希望能够留出一点时间,跟台下的听众们,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都准备一下,到时候可以跟台上的嘉宾互动。

  沈联涛:全球金融体制失衡影子银行占全球金融资产1/4

  沈联涛:中国需要的是长期投资者而非热钱 [实录]  

    [王波明]谢谢沈先生。沈先生提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家都知道2008年那个时候的金融危机有很多的问题,累积出来,但是几年过后,现在来看从大而不倒的问题,从监管、流动性来看,可能这个时候比那个时候的问题还要大,也就是说金融危机的根源还是存在的。

  德意志交易所CEO:未来上交所将扮演更重要角色 [实录]  

    [王波明]谢谢,下一位嘉宾是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首席执行官。金融危机以后,由于全球流动性的泛滥,大宗商品说的细一点,最近的黄金,全国人民都参与了,这一方面的趋势大家可能也都非常关心,所以我们下面欢迎普鹏德尔·基尔,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首席执行官,为我们作讲演。我们发言的时间只有5至7分钟的时间。

  CME集团CEO:未来几年中国将有大量资本进出

  CME集团CEO:人民币升值将会放缓 [实录]  

    [王波明]谢谢基尔,刚才基尔先生也谈到,全球的再平衡,就是发达国家要多储蓄、少花钱,作为中国来讲,应该少储蓄多花钱。刚才周小川先生也讲到中国储蓄率太高,也是鼓励大家要多花钱,但是在现实世界当中,人们的行为不是以这些人所说的意愿在发生。人们都还在做相反的事情,所以希望也一个“上帝”在上面指导大家谁应该多花点,谁应该少花点。但是不管怎么说,全球再平衡的问题,刚才各位都讲到了,沈先生也讲到了,问题是短期资金长配,还是要鼓励市场,刚才周小川先生也讲了,资本市场要把市场的资金通过一个机制,希望能越长越好。下一个讲演者是杜尚瑞,大家一谈到长期资金第一个事情就是讲保险。所以由杜尚瑞先生为大家做一个探讨。

  杜尚瑞:新兴经济体需要进一步加强社保体系

  杜尚瑞:银行资金调配应更加关注中小企业 [实录]  

    [王波明]谢谢杜先生。我对他最后说了一句,昨天晚上杨市长说中国经济增长率在往回退,可能今年有一个7.5%左右,他说世界上很多国家只有一半就很高兴了。我现在觉得如果欧洲有7.5%的1/10,增长率能够正已经也是非常高兴了。下一位演讲者可能大家也非常熟悉,梁锦松先生,也曾经是在咱们香港的“财爷”,现在在黑石作为投资负责大中华地区的业务,从新的角度谈谈全球再平衡的问题。

  梁锦松:全球“印钞票”加剧财富不平衡 [实录]  

    [王波明]谢谢梁先生,梁先生从独特的角度谈谈全球新格局,但是他谈的我确实觉得有几个问题非常重要,比如说流动性的问题,现在好像一想,出了问题,印一点钞票,我实在想不通,印完钞票以后,可能把短期的经济提升起来,但是留了这么一大堆钞票在市场上今后怎么办,会不会出现问题,这个问题好像很大。但是大家现在也不愿意受苦,我能把短期痛苦解决了,长期痛苦留到后面再说吧。我们后面最后一位演讲者是我们的法国兴业银行(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马蓉露女士,她就住在北京,来给咱们从银行的角度来看看全球再平衡的问题。

  [法国兴业银行(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马蓉露发言实录实录]  

    [王波明]谢谢马蓉露女士,您的时间掌握的非常好。现在我们第一轮台上嘉宾的发言结束了,现在还有点时间,大家可以准备一下,是不是有问题,跟台上嘉宾互动。但是我先用我主持人特权,先问大家一个问题,我还是要回到梁先生提到的货币一印就灵的问题,以及它的后果。美国现在印,从2009年,但是现在看好像经济稍微恢复到一定的程度,看这个迹象还是不错。这个事日本也拿过来用,也印,大家也知道现在不错,但是往后走怎么样?这是不知道的。作为货币供应量来讲,到中国这两年也是在,现在M2好像到100万亿了,从前几年的几十万亿,所以市场里也有很大的货币量,今后这种东西会不会给一个国家,或者甚至在一个国家,甚至到世界的角度会很大的问题,我想让粱先生和杜尚瑞先生都准备一下。

  [梁锦松]你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很复杂,我先把这个问题简单化。美国用财政跟货币来解决这个问题,可能没有以前这样万能。我们看过一个数据,在上世纪的五十年代,政府借一块钱的债,在经济上产生多少的GDP呢?大概是5倍多。最近我们看一个数据,最近一块钱连三毛钱都没有,因为很多钱都用来付利息,或者作其他的了。

  [梁锦松]所以光在美国用财政来刺激经济,这个量已经很大了。但是美国还好一点,包括在体制上对经济刺激的反应还比较好,如果在几个市场,如果简单分三个市场,一个经济市场、劳工市场、金融市场,它是最灵活的,而且它还有其他的好处,比如说它是全球吸引人才最好的地方,各种各样的规矩,无论是法制的金融市场都比较稳定,所以刺激经济还比较稳定。

  [梁锦松]我们不要看欧洲了,欧洲有欧洲的问题。日本现在所谓三支箭,财政的一支箭射出去了,发货币,但是货币贬值,但是最重要的很多体制并没有改好。同样的人说我们现在央行提高利率,发出一个信息,就是解决影子银行的问题。我们知道影子银行不光是利率问题,也是体制的问题。现在中国的银行要借钱给比较小的中小企业,风险很大。但是我们利率没有市场化,我以前也是做了央行6年多的董事,银行不能用利率借给很高风险的企业,所以就出现了影子银行,光用利率解决流动性,是解决不了的。

  [梁锦松]现在的问题很简单,我们用了印钞票来解决怎么样退市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很复杂,刚才说有体制的问题在里面,而且加上西方是“一人一票”的政治制度,我自己感觉如果我是政客的话,我肯定把问题交给下一代来解决,我暂时还是把权力拿到手,继续量化宽松,继续实行财政赤字,问题留给子孙去解决。所以对于西方能不能退市,我是有点悲观的。

  [王波明]杜先生你来说一下,印了大量的货币,解决了短期问题,这些货币对未来的影响到底是什么?

  [杜尚瑞]我很赞同梁锦松刚才说的,根本的问题实际上一个货币保值的问题,现在大家看到了,你印钞票是不是解决了实体经济的问题,实体经济的失衡靠印钞票是不是能解决根本的问题。现在就回到了这200年的货币政策的大经验,就是良币驱逐劣币,怎么讲呢?就是老百姓现在看清楚了,信贷风险是存在的。

  [杜尚瑞]信贷风险在低利率的情况下是存在的,谁来保值呢?美国债券、德国债券、强国债券大家就收。新兴市场的长期债券,有的企业债券,它们的利率上升。利率上升是什么意思呢?我的风险有存在,所以最近看好、看清楚发达国家的货币要退出的话,利率就会上升,现在大家就把债券开始抛,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这样的一个走势,波动很大。但是如果长期利率开始上升太快的话,实体经济就会下滑。如果实体经济下滑的话,央行又要出手了。所以现在在一个非常微妙的、市场不明朗不确定性的情况下,货币政策怎么处理?最近国际结算银行,央行的年报里面说得非常清楚,发达国家央行的货币政策是走不下去的。但是怎么拆出去是一个大难题,没有一个简单的答案。其实简单的答案也有,就是受点苦,大家过点苦日子,但明显大家都不愿意过。

  [王波明]现在大家有什么问题,举手,自报家门。

  [提问]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梁锦松。钱荒之后,有很多的专家就开始质疑,由于资金流向影子银行,影子银行过多的挤压实体经济,但是有很多的专家也认为,正是影子银行的存在,实体经济才有可能得到解决,未来进一步放开影子银行才能解决实体经济,您是怎么看的?您认为对影子银行,对实体经济来说是一个好事还是坏事呢?

  [梁锦松]这是体制跟政策的问题。比如说影子银行赚钱太多,一个巴掌拍不响,光有钱但是没有人借,也做不出来,借钱的人也知道,如果有这样高的利率,他要负担的成本是很高,但是他为什么借?因为他要活,如果做生意的资金链断裂是立刻要死的,如果我借高一点,当然我希望,可能这是一个梦想,这个梦想不一定实现。至少我可以活下去,可以找机会活下来。当然我说的有一些拿去炒东西肯定不好。但是有一些中小型企业由于种种原因,可能成本上去了,人民币也上去了,本来想倒闭,但是没有人想死的,所以他又去借,因为银行利率受限制,不可能用限制的利率去借给这些中小型企业,所以只能去找其他的来借。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借给谁,好像除了国企风险比较小,钱去了哪里也不光是经济的决定。所以这是一个体制的问题,体制问题不是一个好还是不好的问题。

  [王波明]梁先生还是有一定的避重就轻,对刚才问题的回答。还有谁要问问题。

  [提问]我想问台上的一位嘉宾,美国的QE3量化宽松退出可能是决定全球经济大的格局,有人说如果美国退出QE的话,全球的资本可能会回流到美国,导致新兴经济体会出现金融危机,我想问一下台上的一些嘉宾,新兴市场尤其是中国,出现金融危机的概率是否存在?

  [王波明]这个可以基尔来回答。

  [普鹏德尔·基尔]首先我觉得你的结论,就是QE3退出的话会有危机,我没有像梁先生那么悲观,我觉得美国的经济当然是在复苏,但是从定性角度来讲,美国的经济并不是不正常的,比如说股市开始上升,失业率也在下降。比如说日本的特别经济区,可能它是非常适合于发展中经济,而不是像日本这样的发达经济体,所以日本和美国是不一样的。看下美国的GDP已经基本上达到了2.3%,而且失业率也比较低,这也就是为什么联储开始要考虑退出,是因为经济在改善了,这也会影响到全球经济的发展。

  [普鹏德尔·基尔]当然,我觉得这其实是一个两难的问题,梁先生也非常外交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所以对于中国来讲,特别是中国的央行就是一个应对,因为过去的25年来,中国的增长主要是靠私营部门来推动,但是日本没有影子银行的话,这个私营部门没法发展了。但是现在反观过来,在美国发生的事情,定性角度来讲,其实是真正的实体经济的增长带来的改善。

  [王波明]佛兰乔尼先生您认为联储退出QE,会不会导致金融危机呢?

  [瑞图·佛兰乔尼]我并不认为是这样,第一传导机制,政府货币政策传导到实体经济的传导机制,在2009年发生了变化。因为银行部门必须要改变他们的运营模式,之所以影子银行持续那么长时间,就是银行本身要重组他们的资本架构和他们的贷款流程。我也同意刚才基尔讲的,美国的经济看上去已经到达了一个新的平衡点,不可避免的联储一定会退出QE。第二点,大家对伯南克的指责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的本意也是想要增加透明度,他的前任格林斯潘就没有什么透明度,包括前两任,老是很神秘。所以市场上就习惯了神秘的做法,现在碰到一个透明度很高的人,就不知道怎么做了。我的建议是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伯南克要改变政策一定会告诉你的,他如果不改变政策,你不要反应过激,当他说不改变,你不要对他的话误读。

  [提问]我的问题是问沈联涛先生,你觉得现在的货币动荡会不会影响中国的监管,人民币自由化的进程以及资本项目自由化的进程?是不是应该有影响呢?

  [沈联涛]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觉得货币的波幅或者说波动在未来会继续持续,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在过去5到6年看到的是QE带来了在发达市场,利率低于0点,实际上是低于0点的,这是过去三到四年的情况。就使得风险溢价低于2008年以前的水平。现在伯南克是越来越透明了,他是公开讨论需要退出。而现在市场就反应出来了,这是反映了这个系统当中的风险,或者说信用风险。现在我们说美元还有德国标准利率风险溢价在大大下降,但是主权的风险溢价却大幅变大,这就是市场的一个反应,因为市场意识到,这种风险的溢价现在的水平是没有办法反映真实的风险水平的。所以现在就要看一下货币如何来作为。在发达的国家,货币政策比如说G20也强调了,不是关注汇率的,但是如果货币变得非常动荡,就像周行长刚才有讲到的,中国的货币政策又会根据市场的条件做出调整,做出最适合中国经济的调整,他肯定是最权威的人士了。我觉得这是取决于市场变化的。

  [王波明]今天早上的讨论世界经济新格局以及再平衡,到此为止,请大家用掌声的感谢台上嘉宾为我们做的精彩演讲。谢谢大家。

  [直播室]全体大会一:世界格局新变化与全球经济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