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大会一]黑石集团执行委员会成员、高级董事总经理、大中华区主席梁锦松发言实录
来源:东方网 选稿:实习生李佳敏
黑石集团执行委员会成员、高级董事总经理、大中华区主席梁锦松(点击查看东方网独家组图)
[梁锦松]作为第五个讲者,讲这个题目,我怕有点重复,还好今天的题目是“世界格局的新变化与全球的经济新平衡”。这是一个很宽的题目,所以我尝试从另外一个角度谈这个问题,当然这个问题起源就是在2008年、2009年开始的全球金融危机。从金融危机到现在,我们看见很显著的一个发展,就是在全球主要的经济体都在奉行一个宽松的货币政策,用一个比较通俗的角度或者词来说,就是所谓的“印钞票”,我们看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在几年之内增长超过一倍,欧洲中央银行的增长速度更快,最近加入了日本,都在所谓的“印钞票”。
[梁锦松]这个“印钞票”的速度在历史上前所未有,当然可能起源也是在1971年开始,美元脱离金本位,货币的发行可以无限增加。在增加的时候,我们如何从基本的所谓经典的经济学来谈,你要不就是印更多的钞票,要不就是通货膨胀,要不就是资产的价值再上升。现在全球的银行种种原因,包括我们要求有更高的资本充足率,所以所谓钞票或者是货币的流通速度是减慢的,暂时还没有通货膨胀的出现,但是在资产方面的价格变化无论是股票市场、无论是在房地产市场已经在显现。
[梁锦松]我要谈的一个问题,就是全球财富分配,在过去更加贫富悬殊,这是财富分配不公,或者说不平衡。而在印钞票的同时,我们也看到有几个趋势,在加速全球财富的更加不平衡。跟印钞票有关的是在“一人一票”的经济体特别显现的。就是在政府的开支方面,有一个很大的赤字,以后在“一人一票”的政体里面,虽然每一个政客上台或者说竞选的时候都是说为人民谋幸福,特别是为下一代谋幸福,但是最重要的是能够选的上,拉选票。人的天性是想多拿一点,特点都是奉行比较宽松的社会主义,多给一点福利,少征一点税。在“一人一票”的政体里面,特别是南欧的国家,他们只能是借钱来解决,就是把子孙的钱拿到现在来用。而现在金融危机,中央银行来买钞票,有的人说不如用直升飞机来洒钱。这样的话除了刚才说的资产价格上升,另外一个,年轻人就看见,现在就要背负上一辈的享受,上一辈人看起来对前景更加悲观。与此同时,全球的老龄化也越来越严重,我们都看见了,刚才庄先生说是不是可以把社会保障增加一点社会化,但是我们看见在美国,在其他欧洲国家,所谓的保险金或者是政府的保障金基本是这个库存是空的。美国的银行里面都是没有钱的,都是用年轻人、用这一代付上一代的福利金,所以如果我是年轻人,我就不会满意,为什么要我背负你们的花费。
[梁锦松]还有一个原因加速导致全球不平衡的分配。在全球化里面如果有一个好的产品、好的主意,全球都是你的市场,大家的口袋都有手机,手机有几个牌子、几个标准,这个是充分说明了如果有好的产品,全球都是你的市场,你就发财了。但是如果你没有技术、没有好的产品,我告诉你,你唯一的竞争就是用你的劳力、你的价格来竞争,就是价低者得。但是这个在全球化的今天,你不是跟隔壁来竞争,而是跟全球最低的劳工价格来竞争,这就导致全球财富更加不平衡。
[梁锦松]最后一个是新科技,新科技也把我们的生活变得更美好,手机就是一个例子,经常接受新的媒体、新的信息等等。在新的科技里面有一个网络的效应,就导致了一个赢家全拿,几个人可以赚,其他人都倒闭的现象。我们也看见一个事实,新科技把很多低技术的工种都取代了。以前很多工种现在可能都看不见,现在很多的工种可能以后都没有了,现在做打扫的很多人扫地不用扫把了,现在用吸尘器等等其他的科技。还有人预计几年之后不用人来开车的,驾驶员也没有了。现在大家都讲退市或者是量化宽松是不是可以减轻点,说扭转,但是我们都知道在“一人一票”的政体里面,如果谁做这个,谁可能就会选不上,所以很多财政的赤字可能还会增加,量化宽松在不同的程度,退市可能还比预期的慢,然后全球化是不可逆转的趋势。
[梁锦松]在过去10年,美国有1%的人口就占了美国财富增长的40%,这个速度是过往十年的双倍,再加上刚才我说的新的科技可能取代很多低工种,所以可以看到未来贫富悬殊更大,年轻人觉得自己的前景不好,这样会导致社会不安,这个是很值得关注。
[梁锦松]怎么样重新平衡?这不光是一个财政的问题。在财政方面,每一个政府都要想一想,怎么样去做。第一个方面要保持短期的稳定,但是另外一方面长期怎么样去保障,不会加剧社会不安的因素。如果是分配不公,年轻人觉得没有希望,恨官、仇富的思想只会越来越严重。除了货币政策以外,政府是不是应该要考虑其他的政策,怎么样培养人才,让每一个人都能参与所谓知识经济。全球以后的不公或者说不平衡,不光是国与国之间、经济与经济间的不平衡,很可能在全球上面有两个阶层,一个是有知识的人,另外一个就是没有知识的人,所以怎么样让每一个人都变成有知识的人,这不仅是学校的问题,也是全社会教育的问题。有了教育,而没有人用这个有知识的人,也是不行的。我们看到很多东南亚的国家都有教育,但是在本地没有机会、环境不好,只能到外面去做员工。
[梁锦松]所以政府除了培养人才方面,还要考虑怎么样去鼓励做科技与发展,不光是大专院校,还有在商业的R&D。第三个在金融平台怎么样发展VC,怎么样有适当的市场,让这些发明可以取得财政上的支持,可以享受他们的成果。
[梁锦松]最后一个,怎么样在整个社会鼓励企业家精神,怎么样鼓励人们可以踏出一步“下海”。当然在中国我听说大学生第一个选的行业是做干部,这个跟其他的有些经济鼓励人们去下海、去经商、做企业家的精神,有一些不一样,这个可能也是政府要考虑的。
[梁锦松]除了要思考怎么样鼓励人们去创富之外,还要重视造富,有些人根本参与不到所谓知识经济中。在这方面,我预计全球的政策会从过去30年偏重财富和创造财富,转到分配财富,但是这个我们要一方面接受这个现实,当然另外一方面不能光是谈分配,如果没有财富的创造,哪有财富来分配,当然再分配的同时也有造富。我们的福利,就是所谓的安全网定得过高,是不是也会减低所谓创新冒险下海的精神,我觉得这是大家要考虑的。我的发言到这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