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大会三]主持人:财新传媒总编辑胡舒立发言实录
来源:东方网 选稿:实习生 陈晨
[胡舒立]现在开始今天下午这节，讨论一下财富管理的问题。我现在先向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各位嘉宾。
[胡舒立]我们这个发言嘉宾，从右向左的方向介绍。第一位嘉宾是包墨凯先生，他是伦敦城政策与资源委员会的主席。他对伦敦城的金融中心的建设非常有经验。第二位嘉宾是安德鲁·史东纳先生，他是澳大利亚一位政治家，是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副州长、投资贸易部部长、地区服务和基础设施部部长。第三位嘉宾是张云先生，他是中国农业银行行长。张行长是从农业口直接做上来的农业银行行长，他是78级的大学生，毕业后在甘肃工作多年，先在深圳然后在广东任职。01年出任农行副行长，09年出任农行行长。张行长同时也是武汉大学经济学博士，等一下他的演讲将从经济学的角度看待有关财富管理的问题。第四位嘉宾是朱从玖，浙江省副省长，我想朱从玖的名字大家都很熟悉，我不需要详细介绍，因为他担任上交所总经理八年之久，被称为中国少壮派的副省长。第五位嘉宾是赖小民，中国华融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他在银行的监管业有非常深的资力，83年进入人民银行，后来转入银监会，曾经在央行资金计划司，银监会监管司工作过，09年出任华融资产董事长。最后一位嘉宾是朱洪波副行长，是建设银行的副行长。朱洪波副行长83年中央财大毕业进入农业银行，后来在江苏分行担任过行长，09年出任农业银行的副行长，去年调任中国建设银行的副行长。
[胡舒立]今天我们讨论财富管理这热门话题的人都是重量级的嘉宾，背景比较多元。我把六位嘉宾分为三组进行发言，第一组就是农业银行的行长张云和建设银行的副行长朱洪波，他们两位主要是银行角度谈财富管理，我们先欢迎张行长发言。因为当前大家对影子银行的问题，还有对于银行理财产品出现的风险非常感兴趣，张行长会有针对性的发言，欢迎张行长。
[胡舒立]下面有请朱行长发言。
[胡舒立]我们看到两大国有商业银行行长都非常注重财富管理，都盯上这块业务，看到其中的商机，可以说是市场成长中有预期也同时对相应的配套改革有很大的期待。上海作为正在发展中的金融中心，对于财富管理这块也看的非常重。我刚才设计的第二组发言，就由伦敦城的包墨凯，和华融的赖小民先后发言，谈一下财富管理与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关系。先鼓掌欢迎包墨凯发言！
[胡舒立]从中国的角度来谈财富管理。下面有请赖小民先生。
中国华融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赖小民发言实录
[胡舒立]下面两位嘉宾是浙江省的朱从玖副省长以及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副州长安德鲁·史东纳。他们即关注财富管理，又是一方的政府首脑，是“父母官”，想听听他们对于财富管理跟整个经济发展和国家金融体系建设的关系。下面欢迎朱从玖副省长发言！
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副州长、投资贸易部部长安德鲁·史东纳发言实录
[胡舒立]我们谢谢六位嘉宾，下面开始一个互动的讨论，大家可以准备一下问题，我先近水楼台先请教一些问题。
[胡舒立]今天大家谈到中国的财富管理市场，实际上都很兴奋，谈到黄金期、大资管时代，同时我们也确实面对很多的问题，特别是中国的财富管理这块，实际上良莠不齐也是一个事实。理财产品很多种多样，也远未成熟。中国财富管理确实是充满机会也有很大风险的行业，因此大家就非常强烈的呼唤改革，也很需要获得国际经验。我想请教几个比较基本的问题，跟与会嘉宾。我们讨论一下关于中国的财富管理、财富分配的趋势和需要管理什么财富。
[胡舒立]刚才我记得建行的朱行长谈到一个数字，建行刚刚公布的建行和波士顿咨询合作的，刚刚公布是说有一个600万美元收入的家庭有173万个在中国。另外还看到一个数字，中国现在有648个家庭我想可能比这个还多，是私人财富超过一亿美元，这些就是所谓叫做高净值。另外中国的中产阶级成长非常迅速，我记得是赖董事长提到，到2020年中国要有35%的人都会有年收入可以到四万美元以上，甚至于上限是说到一百万美元，这就是很大的一个数字。我想跟诸位讨论一下，特别想问一下，热心理财管理的两位大行的行长，你们怎么看待中国富裕人群的分布、特点以及趋势，也想请其他嘉宾补充。
[张云]首先应该说，中国人所拥有的财富，按照人均水平来说大家都是在提升。但是在社会人群的财富普遍提升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不同收入阶层是在不断的分化、不断的定向。比如说，我们现在所说的大城市的人群比小城市的人群收入要相对高一些，增加收入的机会也要相对多一些。比如说企业家群体，就要比在企业工作的工作人员收入也要增加的多一些。未来，要从我们的判断来看，从社会人群不同收入阶层的变化情况来看，我们觉得还是大城市机会多一些，还是东部沿海地区要多一些。相对于偏远地区，相对经济片发达地区，机会还是少一些，这是一个基本的布局。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由于自然禀赋的不同，比如说由于他占有现在各种投资的机会都有，由于他的治理不同，由于欠发达地区比如说发现矿藏，他投资有了长远的目光，有了发现新的投资价值，这个都有可能发生变化。当然另外一个方面，我们也要看到中国政府随着管理社会水平的不断提升，怎么样来解决好，不同收入阶层之间将来共同富裕，这也是一个课题。谢谢！
[胡舒立]我特别想知道，这些高收入人群，他有什么样的特点？另外将来的趋势，究竟是我们说的亿万元户，百万元户更多呢？还是说他比较需要理财的中产阶级比较多，是什么样的发展趋势？
[朱洪波]胡总提的问题非常好，因为银行他是做的客户，我们需要对客户至少从我们的角度做一个市场的调查和了解。基于这种考虑，我们这几年就和波士顿公司合作。每年发布一个报告，连续发了两年，大家如果方便可以翻一翻。我们也当然希望社会各个机构，包括统计部门能够多做这些。因为你对市场的了解，对客户的把握，才能够更好为客户提供服务。
[朱洪波]从我们调查了解的情况，财富的人群的区域分布还是有自己的特点。从刚刚提到的，我们大概了解到600万美元，如果作为一个高净值客户的标准来的话，大概全国在170多万户，大概在30万亿资产这样。从客户的财富人群来看，排在前几位的一般都是企业主、创业者、创富的人群，这个占比非常高再有就是经理人，这是人群的分布。从区域来看，上海、北京、江苏、浙江加上广东，这五个地方高净值人群最多，将近占46%左右集中在这些地方。中国的财富不断的积累，人群不断的壮大，对于中国过去的说法是富不过三代，财富能够长期的传承性，因此他们对于财富管理，确实提出了很高的要求。08年我们建行建立私人银行，现在是281个到285个服务中心，我们建行按照高净值从现在的数据来统计，我们现在有十万人左右。因为全国有20家左右的金融机构，在20多个省都设立了这样的财富服务中心。
[朱洪波]另外刚刚你也提到了理财，金融理财，至少从建行的角度来说我们还是比较自信的。去年下半年到今年年初，理财也做了梳理和清理，发布了一些监管的要求，实际上建行这项工作，我们从去年就已经开始了这项工作。现在说“钱荒”，全部建行的资产负债比才53%，我想至少从这个角度来说，从我们自身的角度来说，当然我们要提升我们产品设计的品质，它的质量。满足高净值人群的需要，我们要做这项工作。但至少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大家可以放心买，问题不大。当然我们希望你们买更高收益的，我们希望一些稳健型的可以选择更多。
[胡舒立]这个问题，其他嘉宾有什么样的补充吗？
[张云]我再讲一下我的看法，中国的所谓高收入阶层，按照银行过去二八定律。20%的客户拥有80%金融资产。实际上中国现在的二八定律也在发生着变化，我印象中是15%的人，拥有80%的金融资产，这就是说高收入阶层实际上呈现进一步集中的趋势。未来这种趋势会不会继续延续下去？这个恐怕要和我们的社会分配的政策，和社会管理，以及中国的未来经济发展的水平相一致。当然，我们还是希望富人过快富裕的这种趋势，得到适度的控制。所谓社会共同富裕的目标，能够按照预期的想法实现。
[张云]第二个，从银行的理财业务，我们的服务的宗旨来看，其实我们对所有的顾客的服务都应该是一样的，来的都是客，我们不能因为是富人，或者相对比较穷的人到银行来，我们就用差异化的眼光来看。但我们也要同时看到，拥有比较多的财富的人和相对比较少的财富，他对于银行提出的需求是不一样的。银行在这个过程中，必须提供差异化的服务。拥有一般财富的人们，他储蓄的动机是不一样的，所以他需要银行提供标准化的服务，提供快速化的服务，这方面是要普遍一些，所以我们通过标准化的服务方式来解决普遍性的服务。像一些比较有个性需求的，银行一定要通过差异化，通过综合服务的方案或者个性化的服务方案来体现它的投资回报。中国未来，不管是穷人或者富人，对社会对银行提供服务的要求，必须越来越专业，必须越来越细化。银行也要适应这个变化。谢谢！
[胡舒立]赖董事长要发言。
[赖小民]财富管理我觉得应该把握几点，抓两头稳中心。加强组合拳的管理。现在我们财富管理从地区来说集中京津沪，上海十几万亿、北京十几万亿，财富富裕的人群都在这些地方。还有现在十八大提出的目标，到2020年国民的城乡居民的收入在2010年基础上翻一番，GDP由39万亿翻到80万亿。城乡居民收入2010年城镇收入是1.9万块钱，也就是2万块钱，到2020年达到4万块钱。老百姓农民的收入，农村的就比较低。2010年辛苦干一年，包括养点鸡卖点东西，5600块钱，这是很低的。到2020年要达到1.2万块钱，这样才能达到实现国家的总体目标。
[赖小民]我们围绕着国家总体的战略和目标，加强财富管理一定要抓两头稳中间。现在两个现象，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贫者越来越贫，富者越来越富，中国已经形成这样的现状，不争的事实。为什么现在讲，中等收入陷井的内外表现的特征，我们都很明显。现在人均GDP6千美元，高于中等收入的3400块钱，低于高收入的1.2万块钱，正好在中间，中等偏高。我们中等收入陷阱对外的表现，第一个是产能过剩，第二个是内需不振，外需的疲软。还有内在表现，各种成本要素在增加，而且创新能力不足，贫富悬殊增大，特别是社会在转型过程中各种矛盾问题动荡，这些稍不加强社会综合管理都会出事。这其实跟经济基础有关系，我们7.4亿农民5600块钱的收入，很低的，一个月也就是500多块钱，这个收入很低的。但是一大批的富者，已经拉大了这个收入。我觉得要注意到这点，抓两头稳中间。我们希望中间的收入增加，财富管理的重点放在中间的层次。
[赖小民]第二个打组合拳，银行、证券、信托、基金，保险，现在一定要打组合拳。包括而且也涉及到刚刚讲到的监管机制，我们现在分业管理，分业经营，财富管理的需求，呼唤着经营机构管理财富的人要综合经营，打组合拳。中国华融我们的牌照现在比银行的还多，我们有华融多牌照的可以为市场、政府、企业提供一揽子的综合金融服务，虽然我们有牌照但比较弱，恰恰在大银行财富管理的主要的主渠道没有打通，综合经营方面呼唤着制度改革。而且在财富管理中核心是要赚钱，一定要给老百姓保值、增值，本质是服务实体经济，保障是控制风险，运作一定要市场化，目的是多赢，大家都赚钱，国家也好、银行也好、老百姓也好。
[赖小民]现在要出台一个规制性的东西，就是财富管理的监管管理办法和制度呼唤要出台因为现在财富管理都在做，银行、信托、租赁都在做，现在已经30万亿。如果一旦出事带来很多的问题，抓两头，稳中间，打组合拳，还有监管要跟上，制度的创新、制度的改革。利率市场化、汇率，包括资本项下的业务特别要放开，特别是上海这样的地区，一定要先走先行。
[胡舒立] 谢谢！我想问问安德鲁·史东纳州长，现在在澳大利亚这种高净值人群他们目前的状况是怎么样的？您怎么看待澳大利亚中产阶级他们如何看待财富管理呢？
[安德鲁·史东纳] 我之前在我的演讲中也提到过，澳大利亚有着一个非常完善的退休养老金系统，我们有很大的中产阶级，管理的资金数目也在不断的增加。我们现在9%的收入存在这些财富管理的基金当中。就高净值的个人来说，最近的调查看到这样的人数正在增加。
[安德鲁·史东纳] 我们的资源产业发展很好，所以在资源产业这些人，他们在过去十年中的收入非常好财富越来越多，这样的人数也在增加。高净值个人的数目随着资源产业的发展，也在不断的增加。新南威尔士是非常多样化的经济，我们其他的产业也有很大的实力。除此之外我们看到一些新的高净值的个人，企业家、创业者等等，特别是在ICT这个产业中，还有生命科学以及清洁技术等，新南威尔士在这些产业中都有很雄厚的实力，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很多非常有钱的人，他们是做金融做资产管理的，他们自己也很有钱收入也很可观。所以我们有很多资源在财富管理行业。
[胡舒立]
我想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就是风险，刚才朱省长在发言中谈到了风险和金融改革的关系谈的比较清楚，我觉得他讲的非常清楚。朱省长我想直接地问您，因为风险和改革的关系，实际上是一个赛跑，如果改革改的快一些，我的风险就会降的低一些。如果您举出三个最迫切的改革，哪三个改革最迫切，对于降低财富管理中的风险，最迫切的能不能说一下。您刚刚谈到很多的改革，您能不能假设，我们一系列都是配套的，但相互关联，能不能说出几项是最迫切的。
[朱从玖] 如果非要让我排序第一个迫切的就是利率市场化，一定要有合理的利率形成机制可以让所有的金融资产在里面找到坐标。因为合适的金融资产的价格，它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反应正确可以引导财富管理的行为，进而引导经济的行为，我们发展什么实业。刚刚新南威尔士州长讲到他们的高净值客户聚集在哪些行业。如果金融市场里面他的信息是扭曲的，即误导了财富管理的方向，我把资金配置在什么领域会误导经济的方向。这是非常重要的，我觉得利率市场化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朱从玖]
第二个我觉得刚刚提到的，财富管理作为一个很同质化的需求，我们都希望自己的财富不管是银行的还是证券的还是在保险的都是很同质化的。当然这三个行业有不同，提供的服务不一样，产品是不一样的，但是需求方是一样的。需要消除不同领域间的障碍，让它的流动比较迅速和自由。这样选择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胡舒立] 金融机构混业经营的意思吗？
[朱从玖] 差不多可以这么说。银行理财、信托理财、保险理财，大家都在理财，但理财与理财之间，机构能够干的事情，能够做的事情，能够设计的产品，能够接受的监管规则，背后的监管规则差异还是比较大。讲理财要讲集合投资，必然就会涉及到跨领域的产品设计。跨领域都要有现货和期货，银证保，跨领域实际上目前还有很多障碍或者玻璃门，你看不见，很难去，这就会降低财富管理的效率。
[朱从玖] 第三个，开放对于我们日益重要。我国资本市场事实上对于国际早就开放了，从1991年开始我们的青岛啤酒就到香港去上市。从那个时候，我们有相当一批国企到境外上市，这些企业到境外上市的承销商都是国际的投行，后来才有中国的投行进行作为承销商，事实上我们的资本市场对于国际的开放度，比较高的。但我们对内向外开放是很慢的，这跟我们目前的经济机构，跟我们比较依赖出口，这样发展的结果来看应该是说隐藏了比较大的风险。对外开放也是十分迫切的。
[胡舒立] 包墨凯先生，你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我们从全球的金融危机中学到了什么样的教训？我说的是财富管理领域。
[包墨凯] 我觉得主要的经验就是风险是存在的，在英国有些事情太好了，看起来不真实，事实上这些也的确不真实，人们在追求高收益高回报。我们看到一些主要的金融机构，也在满足客户的这样的需求，结果就陷入很大的风险中，所以必须要管理风险。成熟的投资者他们会去寻找他们需要的服务，但很多的人包括富人他们不够成熟。他们可能很聪明，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和收入，但他们在投资方面就比较无知，所以他们需要信任的人来帮助他们管理他们的财产。需要有清晰的信息，了解风险的所在。我们发现，这些财富管理人，他们可能不一定是银行，他们可能有很好的服务，也可以获得更多的业务，而那些做财富管理的人，他们自己也变得很有钱，他们也可以管理自己的财富。但那些做的不好的，就会失去生意。
[胡舒立] 谢谢！现在请大家举手谁有问题？
[提问] 我想问朱省长一个问题，在财富管理与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当中，浙江应该发挥怎样的一个作用和角色？怎样打造一个沪杭联动的财富管理天堂？谢谢！
[朱从玖] 你的这个问题很好，我觉得是我们浙江金融工作的一个任务。刚刚几位行长都提到了浙江，是一个财富比较集聚相对比较富裕的地方。我们城乡的人均收入，目前都是仅次于北京和上海，也是金融机构理财的重要的场所。我觉得，浙江和上海的关系，非常密切。天然上有很多历史的渊源，现在上海市领导中相当一部分的籍贯都来自于浙江。从关系上来看，浙江可以成为上海金融中心，非常坚实的腹地。就是财富管理相当一部分的业务可以放在浙江做，不一定非到上海来。因为我们本身就是长三角的一个部分。浙江把财富管理的业务做的越大，其实对于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建设的贡献就会越大，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就会越发的巩固。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我觉得你的建议非常好，将来我们会跟上海认真讨论，怎样加强合作，互利共盈，共同壮大上海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谢谢！
[提问] 我来自于复旦大学金融研究中心，我想问张云行长，我想问一下近期关于金融理财产品的价格和收益飙升的问题。自6月8日，银行间的隔业拆借利率一路走高，曾经超过20%。当然在大家都很焦急的时候央行有120亿的回购，如果央行没有释放流动性的话，作为您来看，商业银行该如何来规避或者来防范违约风险？谢谢！
[张云] 您提的这个问题关于理财产品的利率和定价的确和市场是有联系的，因为体现在人们对于未来利率走势的预期不同，他对银行理财产品的利率的定价提出新的要求。因为银行是财富管理者，从投资者来讲有他的定价的要求，溢价的过程要通过银行来给投资者提供信息，也要反应募集资金使用者的定价的要求，所以这是他们一个谈判的过程。当然这个谈判的过程，当前如果说大家预期到利率比较高企，定价自然要高一些，这个也是由市场供求关系所决定的。
[张云] 刚才提到了隔业头寸的问题，当前涉及到“钱荒”的问题，我觉得和理财产品，其实在管理上来讲它是没有必然联系。因为当前所谓的流动性紧张，是在货币市场和银行头寸的周转方面的确存在着结构性的矛盾，导致结构失衡、导致利率过度的上扬。但理财产品我们是根据投资者和募集资金的投资对象的共同需求，我们在银行的头寸管理和理财的资金管理方面，设有严格的防火墙，两者之间的资金是不能互相随便来融通的，在这方面它不具备必然的联系性。银行现在发售的理财产品也有短期的，比如说七天理财的，也有三个月的，也有半年的，它投资的对象如果短期的这些投资产品，它受短期利率变化的波动更大一些。因为这在很多情况下也和货币市场相联系的，但对于银行的管理来说，必须是严格的，必须是有防火墙的，谢谢！
[提问] 我想问一个问题，想问朱行长，现在银行参与财富管理的主要途径是不是主要都是表外业务？我想问一下，银行是否是有意通过先发展后规范来使表外业务转正来完成向综合性银行的转型。谢谢！
[朱洪波] 我建议你看看我们的财务报告里面，有一些数据可以看一下，不完全是那样的。我们建行到现在当期，我们的高净值客户大概有一万来人，6千多亿的资产。实际上我们私人银行覆盖的客户有十万多人，我们银行实际上是为所有需要财富理财的人来理财的。但实际上我们在高端、高净值客户里面，我们到五月底的，他们需要的贷款是450个亿，是在我们贷款的科目里面，450个亿，没有光从表外的。实际上刚刚赖总讲到的，将来对于银行提供的产品，它是一个整体的财富的管理和财富规划。不是一个简单的卖一个高收益和高风险的产品，买来以后做一个组合，那肯定不是的。我们财富人群的结构也有关系，特别是在占目前高净值客户最大比例的是企业主，创业这部分人群。他们需要的不光是要保值、单一的增值，而且还需要运用他的财富获得银行以后综合性的业务服务。我们450亿里面，科目进行细分的时候，感觉到大量都是企业主，企业主有短期的资金流动，他在一个月可能需要短期的资金需要，我也可以通过一般性的信贷业务来满足他。所以说将来的客户的服务是一个全方位的，是一个整体的。下一步特别是银行，包括所有的为高净值人群服务的包括银行包括第三方理财这些机构，应该是一个整体的。整体的财富规划和管理的概念。这也是我们这些服务机构，当然现在能力不足的其中一个方面。另外大家都知道，提到了好多财富管理，从本质上它是需要一个高收益的，但是从这几年，经济环境的变化，各方面的原因，实际上从样本的，抽样样本来分析，有两个很大的特点。高净值客户，一是服务驱动型很明显，现在对于服务的要求很高，显出我们专业队伍的不足。第二个在风险偏好和投资偏好也好，更多趋向于相对于保守型的，相对于收益固定式的，所以对于高风险的趋利性还不是很强的，而且处于相对弱化的趋势。
[提问] 我想给朱从玖先生提一个问题，其实我们避开财富的创造，空谈理财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中国金融业其实面临着的最大问题是怎么提高它资源配置的效率和能力，把资金真正疏导到生产性的、成长性的产业。未来可能银行在转型期可能要扮演配角，而资本市场将成为主角。所以我想问朱先生，您认为，我们资本市场在提高它的资源配置能力方面，现在面临的主要障碍和未来的改革，应该是什么？
[朱从玖] 你的这个题目很大，今天的论坛主要是讲财富管理，刚刚都是在讨论财富管理。我觉得资本市场确实在未来可以担当大任，尤其是在转型升级方面，而且这个是完全可以和财富管理配合起来，协同发展的。你这个题目太大，我确实是没有那么深入地想过。如果，要结合我在浙江的工作实践来看，我觉得资本市场，有这么几个方面的重要性是必须要去加以推进的。第一个一定要规范我们的企业，它的组织形式。因为从浙江来看，我们现在有350万个市场主体，其中250万个是个体工商户，另外还有相当主要的部分是小微企业。这些企业，它现在由于它的规模比较小，它的财务不是特别透明，运行的规范性也不是很规范。所以它面临着获得金融服务的困难，同时金融机构给他提供服务的时候，也面临着很大的风险，资本市场可以有效帮助企业提升它的透明度和规范性，使得它可以用我们更多的资源。同时，也会提升金融环境。
[朱从玖]
第二点，我觉得我们转型升级，整个科技创新，创新驱动发展要转到以企业为主体的道路来。怎样转到以企业为主体的方向来？大家都知道，如果企业自身很有能力的话，我觉得在我们目前的条件下，应该已经取得很大的进步。恰恰从浙江的情况来看，我们大量的企业，小微的主体本身并不具备能力来运用资本，来发展技术。并不太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太知道有这么多复杂的金融市场。所以我觉得，需要大力发展私募投资、风险投资，来加入到众多的小微企业中。这一方面，我们知道，这种资本进入的企业一定要规范它，不允许它做假帐，也不允许他偷漏税。最近杭州有一个很有名的案例，有一家包子铺，甘其食包子铺，它的利润也并不是很多，就是个体户。最近一个股权投资投了他，包子铺大概只有一百多家连锁店，但PE给他的估值已经超过两个亿。投了差不多八千万，占了30%的股份，给他的要求就是你不要做假帐，把帐户一定要透明，财务要规范要透明，同时把它变成股份有限公司。我觉得这个是非常重要的，我觉得大力拓展私募市场，会对这个进程有非常大的加速作用。
[朱从玖]
再有就是对外开放，我觉得开放非常重要。从深圳从开放的前沿来看，它在很多理念上，在很多工具的运用上，它是比较能够和国际接轨的。因为改革开放30年，我们非常重要一点就是要向先进的经济体和发达国家去学习。更多的开放，更早的开放，可以帮助我们的企业，拓展视野，资本市场也是如此。我就简要说这点。
[胡舒立] 我们非常感谢大家投入的倾听，现在我们结束全体大会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