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大会二]主持人：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执行院长张春发言实录
来源:东方网 选稿:实习生李佳敏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执行院长张春（点击查看东方网独家组图）
[主持人张春]谢谢大家！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我们下午主题是人民币的跨境使用。大家可能都知道，人民币跨境使用是人民币国际化的第一步。但大家可能不是特别知道的是，中国的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和模式，和大多数国家的货币的国际化的模式是不完全一样的。一般国家，它的货币要国际化，大家觉得一个先决条件是货币是可以自由兑换，但中国在资本帐户没有完全开放的情况下面，就开始推进了人民币的跨境使用。这是一个比较新的路径。从2009年开始，我们通过跨境的贸易结算的方式，让人民币进入境外的离岸市场，主要是香港、新加坡和伦敦。
[主持人张春]这种模式，在近几年，好象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尤其在香港。刚刚还在聊这个议题。但是，这种模式有些人也提出了一些质疑，尤其国内外和学界和产业界都有。也提出了一系列的问题。大家就在问如果在资本帐户没有全面开放，人民币没有自由兑换的情况下面，这种模式到底能走多远？这种模式有什么风险？有什么新的机遇和挑战？
[主持人张春]从中长期来看，人民币国际化的路径和前景，究竟怎么样？这些问题是我们今天下午要讨论的问题。我们请来了和人民币跨境使用有密切关系的境内外的嘉宾和专家。专门为我们解读这些问题。我们希望在嘉宾的发言和听众的互动当中针对这些问题有更深的了解。
[主持人张春]我们先是嘉宾发言，每位嘉宾有八分钟左右的时间，来把他们基本观点阐述一下。然后我们会有嘉宾之间的互动，最后会有和观众的互动。先有请第一位讲演嘉宾，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公司董事长杨明生先生！
[主持人张春]李董事长比较全面的阐述了人民币跨境使用对我国保险行业的好处。他主要讲了三个方面，一个是有利于促进保险行业业务的国际化；还有一个是有利于保险资金全球的配置，投资这块；第三个是有利于保险公司到国际上面融资。这三个都是非常重要的，对于保险公司来说非常重要的方面。
下面的演讲嘉宾是中国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副董事长、行长李礼辉先生！
[主持人张春]作为中国人民币国际化走在前沿的中国银行，李行长对人民币国际化的前景还是比较看好的，他讲了五个方面。但可能最关键的他的第一个政策建议，还是觉得人民币资本项下可兑换是一个先决条件之一，我们接下来还可以讨论这个。
下一位演讲嘉宾，是博源基金会理事长秦晓先生！
[主持人张春]谢谢，他对我们人民币香港的离岸市场研究的也是比较透彻的，他觉得离岸市场要进一步发展，进一步发展，主要是要在规模上面和交易量上面，等一下我们还可以继续听陈局长看怎么发展。规模至少要两万亿，这个数字我们等会儿也可以记住，下面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下面一位演讲嘉宾是王宗智，是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副局长！有请王局长！
[主持人张春]刚刚说到了人民币跨境使用为什么重要，王局长讲了中国现在是第一出口大国。前面还说到，中国在人民币全球总的支付只有0.69%，这是相当不匹配的。下面一位讲演嘉宾是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财经事务及库务局的陈家强局长。
[主持人张春]下一位演讲的嘉宾是国家开发银行的副行长李吉平。
[主持人张春]下面开始互动的环节，时间也不是很多。我先作为主持人先提一个话题，在座的嘉宾可以讨论一下，刚刚有好几位嘉宾，主要讲了实体经济对人民币国际使用，尤其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需求，我觉得这个是有些数字，非常震惊的，中国实体经济已经发展到这个规模，但人民币在国际上面的支付，各方面的投资，占的比例非常小。这是一个大的问题。
[主持人张春]还有一些嘉宾，主要是讲了在岸作为第一步，人民币国际化第一步在离岸市场发展的问题。刚刚比如说秦理事长和陈局长都说了，离岸的市场，香港现在只有八九千亿人民币，最好要有一个规模。这个规模，可能至少要有两万亿。在座的嘉宾，你们可以看下，两万亿，你们估计是什么时间上能够达到这个？然后它的瓶颈在哪里？第三个，如果中国的资本帐户兑换进行的比较快的话，对这个会有什么影响？
[陈家强]我看时间表是比较难定的，因为2年前很多人提出了两万亿的时候，我是同意的，当时我觉得能不能很快到两万亿我也不好说，但后来，因为要到两万亿，我想离岸人民币它的利率跟它提出的产品吸引力，要足够。现在来看，我们还是要有很多工作要做。
[秦晓]我也没有什么补充的，两万亿的提法，主要是考虑到市场规模，我们并没有完全按照供求关系来算，也不好预测，这两年会发生什么制度上的调整，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在三年内达到的，但我们不能做这种很严谨的论证。
[主持人张春]各位看看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互相提的？
[秦晓]刚才李礼辉行长他讲的国内内地的金融改革讲了资本项下开放，一个是汇率兑换，这两个是有关系的，资本项下开放也行，好象一个是用了三五年的概念，一个是用了将近十年的概念。是我听错了？还是您就这么讲的？如果这么讲的话，我觉得我听到的最保守的数字。最保守的一个估计。
[李礼辉]确实是比较保守，因为我们想，人民币资本项目的可兑换，我们希望是三到五年内迈出一大步，除了那些流动性特别强的货币市场资本市场，在总量上要加以控制以外，我们希望能够全部放开。当然，因为从中国的金融改革开放的实践来看，只能够往前走不能够往后退，从这个意义来说我把第二个阶段全部开放，时间拉的很开，我们作为政策的建议者也不敢提很激进的主张，但从银行角度来讲，三到五年内的改革，人民币资本项目的自由可兑换，能够做的更加扎实，其中一些问题，能够得到解决的话，那有可能在第二个阶段，就有能够进一步加快步伐，秦晓理事长他们在这方面也有很多的经验。在座专家也有很多的专家，我们希望大家一起来对这个问题做深入的探讨和研究，提出你们的政策建议。
[秦晓]我也理解李行长提的是比较稳健的目标，我为什么刚才说用了保守这个词呢？我觉得刚刚李行长讲的很清楚了，他是用资本项下可兑换实际上指汇率已经变成市场决定的均衡的汇率不是管制的汇率，完全的资本项下开放，我觉得第二个标志不重要，因为很少有国家是完全的开放，这个你说三年到五年我也赞同。
[主持人张春]下面就请在座的听众提问。
[提问者]我提一个问题，给秦晓理事长，你在报告中提到了美国离岸的美元，大概有三十几万，后来你又讲了1/3，有50%讲到6万亿，你主要想说明什么问题？因为大家都知道，美国的境外市场，它完全是市场推动的，在这种情况下，这种比例有没有意义？
[秦晓]也没有太大意义但你说一点意义也没有，也不是。因为那个时候中国的经济总量应该超过美国，但美国长期以来的经济总量大概是全球的22%，23%的样子。但美国的美元对于外汇储备，对于贸易结算，占的份额应该达到60%以上。那是因为，它的底数大，没有人能够和他比。如果中国到了一定的规模的话，美国这样的比例自己要调整，全球也要调整，不可能一个占世界20%的GDP的货币，占了60%、70%，这是一定时期的产物。我们也不要说我们比美国大了，我们就在国际货币市场上比美国也大，我们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一直退到我占他1/3的概念，这是一个假说的概念，但觉得可以讨论。我们也不主张政府定一个目标推行，我们也赞成市场的方法，刚刚讲的是供求的关系。
[提问者]我看台上嘉宾，内地和香港的金融家阵容特别强大，我想把这个问题，给新加坡的王局长。刚才您没有特别细的谈一下，关于新加坡的人民币离岸市场的发展，以及新加坡监管局防止资本大量流入流出，这方面的成功经验，因为之前好几次新加坡监管局这方面做的还是很有章法的，谢谢！
[王宗智]我觉得现在还是一个早期的发展阶段，如果我们跟日元的国际化的步骤做一个比较的话，到八十年代市场发展的时候，因为金融毕竟是经济当中一个核心，它影响到的以日元来计价的很多经济活动。香港发展很快，新加坡发展很快就是80年代以日元为主的两个年代，他们两个地区发展的很快。
[主持人张春]我还有一个问题，实体经济发展，尤其人民币国际化最重要是为了服务实体经济。这里有两位，保险公司和国开行的，实体经济角度，支持中国的保险业，或者中国企业出去开发，你们觉得人民币国际化，是不是步伐可以迈的更快一点，或者是怎么样迈的更快一点？
[杨明生]香港成为人民币离岸中心以后，我们中国人寿，在香港市场上可能是第一家，我们是率先发行了一个寿险产品，这个产品有三个特点，第一个是有保障功能，第二个有分红功能，第三个有储蓄的功能。很受欢迎。这两年多我们发行，受到消费者的青睐。第二，就是我们依托香港资产管理公司，我们投资人民币计价的人民币债券，投资了有55个亿。同时还有汇险基金有5个亿。现在我们已经批准的RQFII，还有10亿的额度。我们在这个实践，同时我们要积极的争取到人民银行的批准，我们又是作为第一家香港的海外公司回到内地，到人民币银行间债券市场，我们要成功的在我们购买AA级以上的主要还是一些大型的国有实体企业发行的人民币债券，有15个多亿。
[杨明生]总的看我们觉得，人民币跨境使用以后，第一个，它有利于保险业的拓展海外市场。第二点，特别是在整个国内人民币保单，出于一种转型增长放缓这样一个时期，这个时候出来海外市场，是特别有利于提升公司的价值。还有一点，整个有利于内外交流，培养国际化的人才。最后，再保险投资领域内地这几年连续股市的低迷，好多的分红保险产品卖不出去。而现在退保率也比较高。现在在投资领域我们在尝试扩大海外的，通过资产管理平台扩大这个市场。因为保险资金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长期稳定，在中国寿险市场平均的负债级是15年以上。第二个要求特别高，主要是安全第一，因为它不是说做增值服务，主要是做风险补偿的，这样来看，我们觉得，这样长期的稳定资金，对实体经济和特别对下一步我们走出去的企业，可以给予更多的支持，谢谢！
[主持人张春]谢谢，两位李行长还有什么补充？
[李吉平]您刚才提到了第一个是加快，这是一定要加快的。而且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贸易的扩大和影响，这种加快已经是不可逆转的。现今我们想成为亚洲的主要货币储备。第二个如何来发挥作用，我们认为加快是很重要的。我们考虑，加快发展就要扩大人民币计价和结算的范围和数量，就要创造这种需求。这种需求从何而来？有许多方面，贸易增加等等。但从开发银行的角度来讲，增加在境外的发放人民币，恐怕是一个重要渠道，现在经过几年努力，我们通过大额融资，通过境外银行授信，和出口信贷，已经发放667亿美元，占了境内银行放款1400亿当中的50%将近。第二个我们通过在香港发行人民币，现在已经发行190亿，这给我们人民币创造一个回流的通道和机制。还有我们通过一些信贷业务，创造回流。尽量减少我们境外借款人的筹资成本。使他们增加对于人民币的积极性，所以我想中心意思，我们要通过支持中国企业走出去，服务实体经济，通过扩大我们对他们的服务，这样从根本来带动整个人民币在境外的服务。谢谢主持人！
[主持人张春]我理解走出来的问题，实际是在人民币国际化对于实体经济的意义方面，在企业走出去这么一个领域，人民币国际化对于实体经济的意义到底在哪些？实际上这几年越来越多的企业走出去，走出去不仅是市场要走出去，技术要走出去，生产要走出去，其实很重要就是资金要走出去，融资要走出去。现在我们走出去的企业，应该说在需要的资金是越来越多。包括最近，双汇集团准备收购美国的一家猪肉生产企业，也需要几十亿美元的资金。如果说企业走出去的话，融资不走出去，是很难解决企业走出去的所有的需求。就融资走出去来说，我想人民币国际化能够为企业在境外的融资，提供更加广泛的市场，提供更多的选择。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说，我觉得企业走出去，融资也走出去，这能够带动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同时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又能够使人民币更多的成为，国际性的融资工具，贷款工具，投资工具，这两者相应促进，应该能够带动，应该能够支持实体经济更好的发展。
[主持人张春]谢谢！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今天的全体大会二到这里结束，再次热烈的掌声感谢各位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