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夜话二]美国世界大型企业研究会高级顾问及中国中心经济研究部主任伍晓鹰发言实录
来源:东方网 选稿:实习生 陈晨
美国世界大型企业研究会高级顾问及中国中心经济研究部主任伍晓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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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晓鹰]谢谢主持人,感谢今天有机会在陆家嘴论坛和大家交流一下我们的一些研究,我觉得挺荣幸的。实际上,我们的研究现在做了一些关于所谓金砖国家的比较,但由于时间所限,我觉得中国的问题现在特别重要,我想集中谈中国的问题。我们现在,在经历了30年、非常高速的增长,也是一个所谓非常外延性的发展,现在已经接近了极限。其实,任何一个国家在早期增长阶段,都会出现这样一个迅速的赶超。由于你和可以得到的最先进技术之间有差距,而且这些技术已经成熟了,所以基本上通过投入、通过一定的管理,当然也需要很好的机制,你都会出现一个比较快速的增长,这种增长在一定意义上来讲肯定是从比较粗放的开始。
[伍晓鹰]下面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能转向更加集约型的发展?这是我们面对的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话题。关于生产率、关于增长的基本源泉,其实在测算上是很复杂的,我不想把问题弄得这么复杂。想从两个大家经常看到的指标来谈这个问题,一是所谓劳动生产率,劳动生产率就是把产出和就业的量除一下。对就业量本身怎么测算,这里有很多问题,严格来说,应该考虑等值的劳动率,而且应该有劳动小时的计算,这方面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我不细说了。首先要观察劳动生产率,另外一个指标是要看看每个劳动者所谓的劳动报酬。现在我们都在说中国的劳动报酬在上升,中国就没有竞争力了,实际上问题不在这里。如果你劳动报酬上升的速度和劳动生产率上升的速度是一样的,你不应该有这样的担心。当然,最好是你劳动生产率的上升应该超过你劳动报酬的上升,这样你就有竞争力了,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指标。也就是说,要把劳动生产率和平均劳动报酬结合起来观察。
[伍晓鹰]实际上,我们把平均劳动报酬和劳动生产率除一下,平均劳动报酬,是一个名义量,是一个货币的报酬,劳动生产率是一个实际的、真实的量。你每生产一个单位的真实GDP,也就是说真正的增加值,你的劳动成本是上升还是下降?或者相对其他国家而言是上升还是下降?我们发现很有意思,在对过去20年的追踪当中有一个刻划、描绘,把所有的工业部门,归纳到24、25个工业部门,分成了三组,按照经济上游、中游、下游。最上面是能源部门,水电、煤气都在里面,第二个部门叫基础材料工业,最下面一组是制成品。分成三组后,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劳动成本上升,也就是每一个单位的真实产出,里面的名义成本上升得最厉害的部门、表现出最没有竞争力的部门,就是能源部门。然后是基本投入品工业,也在上升,但没有能源部门厉害。反过来,在这方面表现最好的,实际上是制造部门。我们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观察,对整个部门做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我们发现最有效率的也是最下面的部门,也就是成品和半成品的部门。这说明一个道理,这个部门面对的是世界性的竞争,你没有办法去影响世界性的市场,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对上游部门的补贴,来保证下游部门的竞争力。
[伍晓鹰]回到热点的问题,我们谈金融方面目前的政策,希望可以把资金、资本逼到实体部门,我觉得这非常重要,但这只是一个起点。你逼到了实体部门再怎么做?关键是生产率,最终是效率和技术进步。
[伍晓鹰]我想,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前两天,我在欧盟商会举行的每季度讨论中国经济问题的研讨会上,大家在谈中国的人口问题。我们做了一个测算,发现在一个类似的收入水平情况下,按照每个年龄的人口,算他的所谓生产性,也就是用他的收入来进行测算,同时看他的消费性,用消费水平又做一个测算。可以想像,如果你没有工作你肯定是纯消费的,然后在你工作的时候,在你有最旺盛的、所谓最有生产性的阶段,你会更多的收入,所以你要储蓄。我们发现,中国相对类似收入阶段的国家来说,我们的储蓄特别高。为什么是这样的状况?我们的收入水平实际上要比他们低很多。这里面就牵涉到很多问题,很多储蓄不是个人储蓄,是企业、是政府在储蓄。我们有2.5到2.6亿农民工,可能因为他们没法进行集体的谈判,所以他们在资本面前很弱,他们是弱势的。这些农民工的劳动成本是否可以被充分的支付?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里面也牵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收入分配问题。我想,收入分配问题和整个劳动成本这些东西,可能都会联系起来。
[伍晓鹰]刚才王志浩讲了这个问题,央企可能有债务链的问题,中小企业也有这样的问题。
[伍晓鹰] 收入分配的问题,我觉得应该加一点,就是社会流动的通道特别重要。香港也是一个例子,这个很重要。我觉得整个社会体制的制度环境更重要。如果说你只有通过关系、通过很多不是很正当的手段才可以解决所谓“命运”的问题,这个也有通道,但不是正常的通道,这就阻碍了一大批人,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教育都不会找到那样的“门路”。我觉得,最终改革还是非常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