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夜话一]汇丰银行董事总经理兼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 屈宏斌发言实录
2012年06月28日 20:19
来源:东方网 选稿: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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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丰银行董事总经理兼大中华区首席经济学家屈宏斌[点击查看高清图集]

  [屈宏斌] 你问到这个问题,汇丰从2004年开始做了一个关于中国制造业经理人指数,也就是PMI。这个指数实际上是一种领先指标,它是更多试图去测试制造业的周期性变化。这个指数从去年年底以来,一直在持续走低。如果包括本月的初值,汇丰的制造业PMI指数,连续8个月低于50。这是一个在指数比较短的历史数据以来,这么长的时间低于50,只有在2008、2009年的时候出现过,这说明我们制造业、实体经济面临了比较大的下行压力。刚才张局长已经说了,我完全同意张局长的判断。

  [屈宏斌] 就指数本身来讲,最新的指数,特别是本月6月份的初值,很多人对这个有疑问,说6月份没有结束,就公布了一个6月份的PMI,这个数字为什么这么快?实际上这个数字是基于我们对80%的样本回收的结果,做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这个结论在下个月的1号会等所有样本收回以后,做一个比较完整的调整。但是过去的几年,我们做过一个测试,我们的初值和中值之间平均差距不大,平均差距在0.2—0.3个点之间,这个差距非常小,所以初值基本上可以反映每个月的经济情况。

  [屈宏斌] 6月份需要大家引起关注的是,6月份的初值相对于5月份的初值还是在走低的。这说明至少在制造业,特别是在中小型企业的制造业,无论是在订单、还是在产出,包括就业、用工方面,下行的趋势仍然在持续。如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虽然这个指标不全面,仅仅是反映制造业,从这个层面来讲,目前中国的实体经济下行的趋势还在持续,并没有看到有迹象会稳定,或者说回暖的迹象。

  [屈宏斌] 还有一个,我们分类的就业或者说用工指数,到今年6月份已经有连续4个月是低于50的,这个在历史上的数据来讲,只有2008年第四季度出现过,当然相对于2008年的时候绝对值高一些,但是低于50,这也反映了未来下行空间可能会进一步对就业市场,至少对制造业会产生影响,这是我们PMI所反映的数字。

  [屈宏斌] 基于这个数字刚才张局长说了政策已经出现微调,为了适应经济形势,试想经济的下行风险得以稳定,或者说不愿意再继续下行的话,这种微调的力度还有必要进一步加大。如果不加大,这种微调的趋势继续延续,比如说经济增速下到7.5%以下,这种风险应该说是不可低估的,从这一意义上来讲,如果是7.5%以上,或者说8%左右,这种政策微调的力度应该有所加大。谢谢。

  [艾华添] 屈宏斌能不能再讲一下,资本流入中国的速度在放缓,您觉得是和出口有关,还是说海外的投资者钱更少了,没有钱投资到中国,是不是这两个因素都在起作用呢?您对这一点有什么看法?

  [屈宏斌] 对资本的流动发生了一些比较大的变化,一个主要的变化就是流入的规模、流入的数量在出现明显的减少,这种减少表现两个方面,一个是短期资本流入的减少,通俗一点讲是热钱的流入在减少。与此同时,长期的资本,比如说SDI(海外直接投资)的流入也在一定程度上同比减少,5月份有轻微的下降,所以两个方面的减少。

  [屈宏斌] 减少一个方面显然是受到外围因素的影响,这是毫无疑问的,因为全球资本比附说SDI,总的SDI的流动在下降,中国的下降比全球下降幅度小很多,所以某种程度上中国的幅度还在增加,这是一个因素。关于短期资本流动的因素,我想也有外围的因素,也就是说很多资金,国际资金逃离新兴市场,包括香港、包括中国,也有这个因素。

  [屈宏斌] 另外中国国内的因素预期发生了变化,比如说房地产市场,很多过去对资产价格上涨预期,也是导致短期资本流入的一个因素。除此之外人民币升值的预期,长期以来过去5年多时间都是保持热钱流入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人民币的升值预期也逐渐明显的降低,从今年年初开始市场已经出现了双边的预期,这种预期我想都有助于解释资本流动的变化。我认为这种流入减少,至少在下半年,甚至在明年,都会持续。我想这是一个基本的因素。

  [屈宏斌] 我觉得这种影响,对中国来讲是好事情,有利于给我们进一步推进金融改革创造了有利条件,比如说汇率的改革,长期以来汇率改革一直想增加汇率的灵活性,但是长期以来有这种单边升值的压力,所以灵活性没法实施。现在出现了双边预期,创造了比较好的机会,包括资本项目开放,如果有单边流入预期比较高的情况也很难推出。现在出现了流入流出,这个对中国进一步在资本项目开放进程方面都是有好处的。

  [屈宏斌] 言外之意,尽管全球市场有很多的动荡,但是从一定意义上来讲,对中国的金融改革创造了一定的有利条件,所以我们对中国下一步金融改革的进程适当加速,这是值得期待的。

    [提问] 谢谢,我来自于《第一财经日报》,有两个问题,问所有的嘉宾。第一个问题,您觉得最后欧洲债务危机会是什么样?中国会不会为最糟的情况做好了准备,比如说退出欧元区。第二个全球的经济我想问一下各位演讲嘉宾的个人看法,你们认为2013年世界经济怎么看,你们是乐观还是悲观的态度?谢谢。

  [屈宏斌] 我来补充一点,刚才你的第一个问题,中国如果欧债、欧洲出现了比大家预想更坏的情况,中国怎么样去反应。不谈欧元崩盘,或者说欧元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即使欧洲实体经济的衰退,如果比大家现在预期的都更深的话,比如说我们现在的市场共识是差不多1%左右的负责任,那么这个我们预计中国目前的微调的政策,加上其他的政策力度,足以使中国可以渡过欧洲的困难。反之,欧洲的危机,我们不是1%的负增长,而是4.5%的负增长,对中国的影响,如果我们的微调政策力度不加强的话,会对中国的影响达到6%,这是我们的一个判断。 

  [屈宏斌] 显然,对中国来讲,6%的经济增长,这里面所隐含的风险,还是不可低估的。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办?除了彭博士刚才讲的要找到调结构的长效机制,使我们的经济走向可持续的增长。除此之外我们的宏观政策上也需要一些力度上的加大,但是这个力度加大应该从上一次的刺激政策过程中吸取经验教训。特别考虑到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恢复的,可能会长期化。

  [屈宏斌] 在这种情况下,宏观政策的使用方面是不是可以尽量找到一种平衡,就是说宏观经济的刺激效果是不是能够短期和长期效果相结合。比如说财政政策,是不是选择在增加财政投入的投向上?可以有意识的选择一些领域,比如说和民生有关的领域,比如说建保障房、建更多的医院和学校,这种投资在短期内可能会产生新的投资需求,可以有助于经济增长。

  [屈宏斌] 但是同时也有一个中长期的效果,就是说我改善了这种社会福利,这是有利于去挤入更多的消费效应,这样中长期的效果会延长。这个相对于我们去投资一个建桥、修路,这些短期的效果,工程完了以后会更好。一旦出现这些问题,力度空间毫无疑问会加大,特别是出现通胀明显下降的情况下,在政策实施的方向上有所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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