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二司司长李波就“人民币跨境流动”进行发言。  （点击查看东方网独家组图）

　　以下为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二司司长李波发言实录：

　　过去两年内，跨境人民币业务发展主要是下面几个方面，一个是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是从2009年7月份开始，应该说发展的速度还比较快。去年总的跨境人民币结算量是5千亿人民币，大概占我们进出口贸易总量比例的2%左右吧。今年发展速度也比较快，今年前四个月，已经是5300亿，超过了去年全年的量。贸易结算量，已经同期的贸易量的5%了。这个发展大家看到这个脉络的最初试点是在广东四个城市和上海，到2010年6月扩大了20个省，试点企业也从365家，扩大到6700多家。也就是说整个贸易试点情况发展比较快。

　　当然占我们整个贸易量的比例应该还不算是特别高，但速度还比较快。

　　第二个方面，同时我们也在做的人民币跨境的投融资试点。投资和融资，主要是直接投资，今年1月份人民银行和有关部门商量以后发布了境内企业持人民币到境外直接投资的一个试点办法。到目前为止这个试点大概的量也就是190亿左右人民币，中国的企业拿人民币出去到国外进行直接投资这块。另外一块，就是境外企业拿人民币到境内来投资，或者说人民币FDI，这块我们正在在和有关部门，起草相关的试点办法，在这个试点办法出来之前，做了少量个案试点。

　　还有一块人民币跨境融资，中国的人民银行，除了贸易融资以外还做了项目融资，中国的银行直接给境外企业和境外项目提供人民币融资，也做了一些个案试点。就是人民币跨境业务投融资试点。

　　第三块，我们和贸易伙伴国家所签署的双边本币互换协议，这块我们到目前为止签了11家。最近一家是蒙古，大家注意到，最近刚刚签署的。总的互换规模这11个国家加起来是8000多亿人民币。这是一个额度不是一个互换规模，只是一个额度。

　　第四块，就是我们同时也发布了一个办法，来引导人民币的有序回流，除了贸易回流和人民币FDI试点，我们2008年8月份发布了三类机构持人民币到境内银行间债券市场投资，三类机构指境外央行、境外商业银行，境外人民币清算行。到境内，他们需要申请，到境内来拿持自由人民币，到境内银行间、债券市场进行投资。目前为止已经有一些银行获得批准，进入了我们银行间债券市场、境外的银行。

　　第五个方面就是香港人民币业务，刚才简森有提到了，香港人民币业务应该说，在2009年7月贸易结算开始以后，香港人民币业务的发展，也进入了一个比较平稳的发展期。到3月底香港人民币存款量是4500亿。这块市场的热情也比较高。

　　总的来看，这五个方面，是我们在过去两年，从2009年以来，人民币跨境业务总的情况。如果让我做两点点评的话，第一个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还是贸易和投资便利化，我们是顺应市场的需求，服务于实体经济，主要是贸易和直接投资。当然为了配合贸易和直接投资，我们还出台了一些人民币流出和回流的渠道，包括互换、包括三类投资，其实都是配合贸易和直接投资、实体经济，配合整个国家的对外经济贸易关系的发展，是这样一个出发点，这样一个落脚点，就是贸易和投资的便利化。

    【互动环节】

　　第二点点评，就是我们总体的试点的原则还是循序渐进、风险可控。那么大家也可以看到我们在研究和制定这一系列政策中，都要考虑市场的需求，我们在制度安排上是不是有一些不合理的障碍，有没有给市场一个选择的机会？我们要做的实际上就是去除政策上所存在的不合理的障碍，让市场主体能够选择不同币种包括人民币从事贸易和投资活动，传统来说不允许。当时也是因为金融的外向型程度还没有到那样的程度。最后到底用什么样的币种，到底是贸易还是投资是市场主体选择，作为中央银行来讲，主要是在政策上把一些不合理障碍去掉，最后选择市场主体。

　　我主要是这些点评。谢谢简森。

    现在这个发展速度，应该说我们感觉它会继续，总的来讲它是一个市场选择，就是我们把这些政策的一些障碍去除之后，贸易结算量在某种意义上取决于市场选择，并不是政府一个单方推动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现在是一个市场机制在工作。我们所了解的，银行和企业的需求来看，这方面还是有需求，因为人民币结算来讲，对企业来说确实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一个企业可以规避汇率风险，节省风险管理方面的成本，第二个还可以节省汇兑成本，因为货币兑换过程中也有成本。第三个就是人民币结算，它的程序非常简便，而且也没有核销，所以它的资金周转效率更高，也能节省一些在资金周转方面的风险。有这些好处我们体现市场主体的需求还是客观存在的。所以我们预期发展会按照现在的速度，是可以持续的。我们相信也会是比较平稳的，因为我们的主要制度安排是要支持实体经济，而且是要风险可控，所以在有相关的制度安排下面，比较平稳的发展，我们觉得，一个是可持续，另外一个是相关的发展我们认为是利大于弊。应该说也是符合我们最初的发展初衷，也就是说叫便利贸易和投资。从这个意义来说我们也乐见提成。

    首先我有一个更正，在境外的流动，从香港到新加坡到美国到伦敦境外我们不控制，也控制不到，我们现在有管理一面，就是管理着从境外到境内，和境内到境外，这个就是只要是要跨过中国边境，不管是流出去还是流回来，这块我们还是要管理的，流出去以后，到哪儿，我们不管也管不了。我们也不可能管。所以在境外这块，他们可以在其他国家不同国家之间流动都可以。

    第二点，就是为什么对流出和流入，我们国家还需要管理，原因很简单，我们资本项目还没有完全开放。我们还是一个资本项目有一定管理的国家还没有实现资本项目的可兑换。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人民币的业务也不能走的太前。那么我们总体来讲，人民币的跨境业务，要与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进程相适应，就是基于这样的原因，所以不可能说我们到现在就允许人民币在我们国家和其他国之间完全自由流动，意味着我们资本项目就完全开放了，我们现在真正开放的可兑换一块是经常项目，经常项目可兑换，经常项目流动没问题，贸易想付出去还是流回来都可以，直接投资ODI可以投出去，FDI的办法也在制定。直接投资是资本项目，因为已经实现了可兑换，直接投资我们有条件与直接投资的人间直接来回流动，我们根据可兑换程度，经常项目可兑换，经常项目的人民币流动都可以自由的比如说单证。资本项目的直接投资是可直接兑换，直接投资这块也有条件，可以允许以直接投资形式人民币来回流动，其他的项目还有不同程度的管理。其他的项目也有相应的一些限制，相应的一些管理。总的来说，归根到底我们人民币的跨境业务和整个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程度必须比较适应，不能太超前。

    因为我们还是一个资本项目管制的国家。对于这位女士问的境内主体希望从境外借入人民币，这是属于资本项目的一个管理问题，而且属于外债管理问题，我们刚刚提到我们还不是一个资本项目完全开放的国家。尤其是外债这块，因为从各国经验来看，外债这个管理即使在资本项目可兑换之后也应该有一定的外债管理，因为外债管理不当就可能对一个国家的金融稳定，造成影响。大家可以从97年泰国危机和这次欧洲一些危机来看，如果外债没管好，可能这个国家的金融体系的稳定性会受到很大冲击。所以这点来讲，对外债的管理，怎么管？我们会会同有关部门来研究，传统来讲外币外债我们已经有一套管理体系，发改委外汇局对传统外币外债有一定管理。人民币外债我们正在和有关部门研究，也需要建立一套管理制度，在这个制度建立之前我们采取个案试点的方式。对于人民币外债来说我想加一句，跟外币外债有区别。外币外债有货币错配的问题，如果借外币用本币，货币错配容易造成在有金融风险的时候，容易造成对本币的冲击，就像97年金融危机一样，在有危险的时候，可能是本币的贬值压力很大，有币种错配的压力。但是人民币的外债没有币种错配的问题，我们认为本币外债和外币外债管理上应该有一定的区别。因为这里的金融稳定的影响是不一样的，但是也需要管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个管理的制度，是希望有一段时间的摸索，希望和有关部门一起协调，所以在我们有一套，我们觉得比较相对比较成熟的管理制度之前，可能只能以个案试点的方式进行。

    时间我很难给你确定的时间表，这方面我没经验，而且我提到本币外债和外币外债有区别，不能简单借用外币外债管理，需要摸索和大家讨论，形成共识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很难预料能够有多长时间。

    刚刚我讲了在形成共识拿出制度之前，我们只能用这样的试点方式进行。

    我体会有几层意思。有些问题不太适合人民银行回答，从资本项目的管理来讲，我们总体的方向，“十二五”规划已经明确，要逐步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也就是说逐步放开很多现行的资本管制，这个方向是明确的。那么“十二五”规划中提法也是要逐步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在这个方向下，我们想：在资本项目可兑换问题长，我们一直在积极研究，资本项目可兑换的路径、目标、等等。那么看到这位女士说的，国内流动性比较多，外汇也比较充裕的情况下，应该允许一部分的外汇流出去，让我们的企业和居民能够拿这些外汇去境外去投资。这个方向肯定是这个方向，我们这几年，应该说出台了不管是人民银行也好，外汇局出台了一系列政策，鼓励企业走出去，不管是用外汇和人民币都有人民币的输出，缓解国内流动性过多的压力。这块的工作，我体会刚刚这位女士的意思是这块的速度还不够快，是不是还可以速度更快一些，力度更大一些？当然这个问题，需要很多部门一起研究，包括社会各界一起研究，形成一个共识的过程，因为任何一个新鲜事物对于我们处于转型期的国家来讲，它都是有一个刚开始有争论，我们也相信，在以后这段时间，因为最近大家都注意到，社会各界对可兑换的问题，对资本项目开发的问题，现在议论还是比较多的，看到媒体上也好，学术界也好，包括政策界都在讨论这样的问题，我们觉得这个是好现象。也许通过这样的讨论，大家可以形成一个共识，形成一个对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思路也好，目标也好，利弊也好，大家讨论清楚。有一定的共识基础下，下一步推动起来思路更加清晰，目标也更加清晰，然后路径选择上也更加清晰，我们认为这个需要有一个讨论的过程。现在我们看到这个讨论正在进行中，我们觉得都是好现象！ 

    我理解，你的问题是说现在持有人民币动机是预计会人民币升值，中国经济慢下来或者是有波动时升值预期没了，对本国的货币体系的冲击？这个问题我也在研究，我也欢迎在座的各位专家，帮我回答这个问题，我可以先抛砖引玉。我们人民币走出去，刚刚我讲到主要的推动力还是贸易投资便利化，刚刚你也提到了有些人持有人民币是因为升值预期，这也很正常，当然这个升值预期不都有利于人民币走出去，大家这个时候不愿意借强币，借了还起来更加困难，因为输出人民币的方式是提高人民币贷款，但是人们不愿意借的话，实际上也限制很多人用人民币，因为不愿意借，借了还起来非常困难，所以升值预期有的时候在某些方面比如说刚刚有人提到，现在进口人民币多，出口人民币少，原因之一，不愿意轻易用贸易融资不愿意借人民币，不愿意借，他愿意收，就造成了我们在人民币跨境使用中的不平衡，也许有一天，你刚刚讲的升值预期没有了，也许反而有利于我们的结构平衡，进出的平衡，现在是不太平衡，这个意义来说，也许升值预期消失以后，对人民币走出去更加健康。

    当然在座各位专家也对这个问题有更多的分析。

    我们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还是支持中国对外经济发展，贸易投资便利化，对于最后市场如何选择，中国市场选择结果，人民币在贸易投资和金融市场上的使用程度比较广泛，成为一个比较广泛使用的国际货币，也是有可能，但是我个人的理解我们并没有一个目标，一定是在哪年，实现一个什么样的目标，成为第几大货币，因为我刚刚也讲不是一个中央银行一厢情愿的结果，是一个市场选择的结果，我们作为中央银行来说，在风险可控，服务实体经济前提下，给市场一个选择，市场选择的结果，我们第一也没有主观的一个目标，第二个我们现在应该说难以预料，因为很多面临着不确定性。

    一会儿殷教授可以帮我纠正，什么是国际货币，应该是在学术界和金融界也好，我反正没有看的过一个严格的定义或者说统一，大家都认可的只有你达到了12345五条才是叫国际货币，没有一个大家都认可的、统一的、严格的一个定义。

    第二点，我们所理解的一个国际货币应该是基于这样一个概念，就是可自由使用这个可自由使用来自于国际基金组织IMF加入SDR的条件，如果你的货币，想加入SDR，其中一个条件，当然还有其他的条件，其中一个条件是说你是一个可自由使用的货币，那么当然基金对可自由使用，基金的工作人员有几个指标要看，他们比较强调的是在金融市场的一些使用，比如说债券市场、外汇市场、等等。我个人的看法是觉得：我们现在比较看中的是在实体经济中的使用，从中国角度来说，我们比较看中，货币人民币能不能在实体经济中，贸易和直接投资中是不是能够得到广泛使用的货币？如果你在实体经济中成为广泛使用的，自由使用的，大家想用就可以用。我们认为至少我个人认为，这是可自由使用的一个货币。就是这个货币是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可自由使用，使用在很多贸易结算中，直接投资结算中。可自由使用你想用可以用，你有这样的选择，可以和其他的货币一样便利使用。从这个角度来看，人民币现在走的路更多是支持实体经济在贸易和直接投资中的直接使用。在金融市场债券市场外汇市场也好，我们其实也有一些措施，也是配合贸易和直接投资，还不是我们现阶段，因为我们还是有资本管制的国家，不是一个重点，不是我们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从这点来说，我个人考虑，如果在实体经济中和贸易和直接投资中，如果是在国际贸易，国际直接投资中可以自由使用，相对广泛使用的一个货币，我认为就是一个国际货币。当然这个就是说我也提到了，从我们的角度来讲，我觉得这个比较重要，对于判断一个货币是不是可自由使用，更多应该从实体经济角度来看。 

    这个我们的希望或者说计划是今年争取能把这个试点扩大到全国。现在已经有20个省，进入这个试点，还剩下11个省，11个省现在大部分的省都上报了加入这个试点的请示，我们预计在未来一两个月会所有未加入试点的申请，等这11个省的申请都到了之后，我们会按照既定的程序，上报有关部门以后，大家都同意以后，争取在今年之内把这个事点范围扩大到全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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